那年夏天,我和小伙伴到村里的桃园摘桃(确切的说是偷桃),像孙猴子一样,我记得也就是8、9岁的光景,小男孩那时候只穿背心和裤衩,背心掖在裤衩里。摘了桃放在背心里,也不管桃毛了。回家脱了背心,身上红的一片一片的,就是过敏了。
那个时代的我们,饭都吃不饱,偷桃子也能当饭吃的。面目丑陋的桃核一无是处,家里扔的到处都有。
上初中的时候学习了《核舟记》,深深地被文中的描述所折服,桃核也能刻成精细的工艺品!
明有奇巧人曰王叔远,能以径寸之木,为宫室、器皿 、人物,以至鸟兽、木石,罔不因势象形,各具情态。
尝贻余核舟一,盖大苏泛赤壁云。
舟首尾长约八分有奇,高可二黍许。
中轩敞者为舱,箬篷覆之。
旁开小窗,左右各四,共八扇。
启窗而观,雕栏相望焉。
闭之,则右刻“山高月小,水落石出”,左刻“清风徐来,水波不兴”,石青糁之。
……
东坡现右足,鲁直现左足,各微侧,其两膝相比者,各隐卷底衣褶中。
佛印绝类弥勒,袒胸露乳,矫首昂视,神情与苏、黄不属。
卧右膝,诎右臂支船,而竖其左膝,左臂挂念珠倚之——珠可历历数也。
……
[译文:明朝有个技艺精巧的人叫王叔远。能用直径一寸的木头,雕刻出宫殿、器具、人物,还有飞鸟、走兽、树木、石头,没有一件不是根据木头原来的样子模拟那些东西的形状,各有各的神情姿态。他曾经送给我一个用桃核雕刻成的小船,刻的是苏轼乘船游赤壁的情形。
船头到船尾大约长八分多一点,大约有两个黄米粒那么高。中间高起而开敞的部分是船舱,用箬竹叶做的船篷覆盖着它。旁边有小窗,左右各四扇,一共八扇。打开窗户来看,雕刻着花纹的栏杆左右相对。关上窗户,就看到一副对联,右边刻着“山高月小,水落石出”八个字,左边刻着“清风徐来,水波不兴”八个字,用石青涂在字的凹处。
……
苏东坡露出右脚,鲁直露出左脚,(身子都)略微侧斜,他们互相靠近的两膝,都被遮蔽在手卷下边的衣褶里(意思是说,从衣褶上可以看出相并的两膝的轮廓)佛印极像佛教的弥勒菩萨,袒着胸脯,露出乳头,抬头仰望,神情和苏东坡、鲁直不相类似。佛印卧倒右膝,弯曲着右臂支撑在船上,竖着他的左膝,左臂上挂着一串念珠,靠在左膝上——念珠简直可以清清楚楚地数出来。
……
认识金波老弟算起来也10年有余了,平常接触也不是很多,偶尔也打个电话,有一年快过年了,我去他家送平安福字对联。
一阵寒暄之后,老弟也沏上了茶。在说话间,弟妹递给我一个东西,“王哥,给你个东西玩”。我接过一看,惊奇的发现,这是一个小东西~桃核!其中一面刻了一个“福”字,随着桃核的纹理,自然天成,没有造作;另一面则是一枝桃花,三朵,盛开的花瓣,每一片花瓣都是那么的惟妙惟肖,仿佛自然长成。太惊奇了!我说。金波说是你弟妹刻的,让你见笑了。
在我手里也好几年了,不过我也不会玩
我这才注意到金波家弟妹,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家庭妇女,普通的发型,脸模样也不出众,从上到下看着很普通的一个人,她的双手也是很普通的,我原以为象技艺这么高的一个人,应该是长着一双特别灵巧的手,更不能干家务活!我嘴里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,我在想着发呆的时候,金波说,家里的活全靠你弟妹撑着,我也没空。
最近我因为建立这个公众号,特别邀请弟妹做个专访,我想写一下她这个特别技艺的时候,被她坚决拒绝了,“写写桃核还行,不要写我,不值一提。”
竟是这么一个谦逊的人。
在她刻的桃核艺术品面前,我找不到能够赞美描述的文字,大概理屈词穷就是这个意思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