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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鹏:房山大石窝汉白玉匠人,3年复制圆明园海晏堂

03-09

刘鹏:房山大石窝汉白玉匠人,3年复制圆明园海晏堂

从故宫的云龙阶石,到中华世纪坛……这些恢宏精美的建筑,出自房山大石窝一代代石匠的一双双巧手。但是,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大石窝的汉白玉石雕传承却因人才匮乏等种种原因陷入瓶颈。

1999年,刚从中央美院毕业的刘鹏来到了大石窝,一待就是20多年。他求教老师傅,也钻研新技法,还创办了雕塑艺术学校。如今,大石窝的汉白玉雕刻又回来了……

困境

所剩无几的匠人去当了保洁员

从房易路进入房山区大石窝镇,静谧的山村已听不到机械切割石料的轰鸣声,更看不到那堆满院落的石兽和石柱,就连沿街大大小小的雕刻厂也消失了许多。只有透过路边汉白玉雕的栏杆,才能想起当年的那句民间俗语:“先有大石窝,后有北京城。”

现在,大石窝最热闹的地方要数镇中心区的石窝雕塑艺术学校了。离学校还有几十米,就能听到实践基地里打磨汉白玉的沙沙声。走近一看,几名学生正在制作一件件精美的微雕。

“跟我学艺的年轻人有大石窝本地的,也有来自全国各地的。”校长刘鹏说,他们都将成为大石窝汉白玉石雕的传承人。

“在北京老城,到处都能看到我们大石窝工匠的痕迹。这里开采、加工汉白玉的历史长达千余年了。可现在能传承下来的技艺太少了。”一提起汉白玉雕刻,镇里的老辈人眼中洋溢着自豪,也流露出些许遗憾,“当年,都是师父带徒弟,仅大石窝村手艺人就有300余名。到上世纪中,随着老匠人的去世,留在行业里的只有石匠刘树凯,带着徒弟刘凤刚、刘凤禄、赵连成等20多人了。”

就是这20多人,在后来众多修复文物古迹的工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,也让汉白玉雕刻技艺逐渐发展起来。

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,大石窝建起了数家汉白玉雕刻加工厂,从业人员也多达上千人。表面的繁荣也隐藏着最大的危机和困境:曾经出现在故宫、颐和园里精美的石雕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粗糙的建筑构件。“虽然一天能生产数十根,但大多是没有艺术价值的粗制滥造。”刘鹏说。

大石窝汉白玉的开发一度陷入停滞,也让不少石匠改行到与雕刻手艺无关的岗位,甚至有的匠人还当起了保洁员,眼看传承了千年的技艺将成为无法复制的绝响

转机

汉白玉文化艺术宫引来无数学艺者

曾在大石窝毕业实习的刘鹏回忆:那时,每次经过村里的麦子地,总能看到一名老石匠在雕汉白玉。才十几天,一块十几吨重的方料就变成了一座几米高的石狮。“这太神奇了!”刘鹏抑制不住心中的惊喜,跑去求教。这时,他才知道老石匠叫赵连成。

赵连成详细地讲解大石窝的历史,一段段往事让刘鹏对汉白玉的魅力近乎痴迷了。此后,他常把自己关在村中的工作室里,拿着一锤一錾,一干就是好几天。

2000年,毕业后的刘鹏再次来到大石窝镇,正赶上一家大型石雕厂老板急得火烧眉毛:好不容易接下的汉白玉雕刻工程因不能让甲方满意,眼看订单要黄了。

“你们没有这个能力,就别做了!”甲方坚持要终止合同。

“帮帮我们吧!”老板恳求刘鹏来做项目的监制……随即,介入项目的刘鹏提出的修改方案很快达到了甲方的要求。这件事也让刘鹏下定决心留在大石窝,他要重拾汉白玉精湛的雕刻技艺。

曾与老石匠赵连成学过艺,又专门拜访有了老辈儿匠人,有了传下来手艺的刘鹏,还想把它传承发展。“这光靠师徒相传可不行。”在相关部门的支持下,刘鹏想到了办学校,可谁愿意学雕刻石头呀!

“在你那学一天给我多少钱?”刘鹏刚把招生的地摊摆到了街边,一天下来咨询的人不但寥寥无几,这样的询问更让刘鹏既尴尬又无奈。

没有人报名,刘鹏就跑到各村、企业去宣传。不久后,终于招满了首批30名学生。他亲自授课,手把手地教学生雕刻。

“办学后的第二年,我接了镇里的一个项目:打造中华石雕园核心建筑体——汉白玉文化艺术宫,这也让汉白玉雕刻技艺的传承迎来了转机。”刘鹏说,“我不分昼夜地创作,5天就拿出了建筑设计方案。”

刘鹏和100多名学员,夜以继日地干了500多天,一个占地面积1200余平方米、高27.96米、用料近万吨的汉白玉文化艺术宫展现在世人眼前,也成为了房山区的标志建筑。其中,汉白玉透雕窗花单体面积达7平方米以上,创造了世界最大汉白玉采光窗花的纪录。

北京石窝雕塑艺术学校出名了,慕名求学的人不断涌来。20多年来,学校培养出了上千名优秀学子。其中,最大的学生73岁,最高学历的学生是985本科毕业。阻碍大石窝汉白玉雕刻艺术传承的瓶颈初步解决了。

新生

汉白玉边角料微雕创出新活力

4年前,大石窝汉白玉矿山关停了。失去了石料资源,匠人生计何去何从?是不是意味着当地汉白玉产业要走向终结?刘鹏以废弃的边角料为选材开始了新的尝试,挑战汉白玉微雕,创新汉白玉雕刻的技艺

汉白玉石材硬度不高、质地较脆,易断裂,细节的可塑性不强,因此传统的汉白玉雕刻的都是大型的石狮、栏杆、浮雕,其艺术价值也是“越大越贵重”。

刘鹏的设想正好与传统背道而驰,所以,他刚提出微雕就遭到同行的诸多非议,还被贴上了“糟蹋汉白玉”的标签。

刘鹏没有放弃。他认为汉白玉的“性格”是多种多样的,要在雕琢中发现其更多的价值。

刘鹏改变了传统用錾子、锤子、凿子等敲凿雕刻石料。经过多次尝试,创新出打磨的新技艺。这样一来,施加在石料表面上的力量很小,易碎的汉白玉终于可以打磨到只有一毫米细的极限。

功夫不负有心人,只有一根食指高、约38克的重镂空雕刻“太师椅”,以其精巧绝伦引来了不少收藏爱好者,原料不值一文,雕成的作品价格被炒到了2万多元。

刘鹏说:“‘太师椅’用的是边角料,但经过一番巧思和雕刻,价值翻了好几番。颠覆了传统的艺术价值评定模式,也为汉白玉文化注入新的生机。”

刘鹏还利用汉白玉白如纸、质如瓷和可渗染等特点,融合中国传统陶瓷、国画、书法纸墨特点,对汉白玉雕件烤花、染花、彩绘、镶嵌,从而形成了“汉白玉综合装饰”的新技艺和艺术形式。尤其是烤花石器,刘鹏用了14年,破解了汉白玉在800℃的高温下4小时内化为泥沙的难题

在大石窝,微雕的汉白玉艺术品焕发出了新的光彩,也穿越庙宇堂前走进百姓人家

匠心

透过海晏堂“重现”大石窝技艺

4年前,刘鹏接下了一个大活儿——为圆明园海晏堂汉白玉主体结构复制还原。

圆明园海晏堂于1860年焚毁于英法联军之手,又历经一个多世纪的风雨侵蚀,所剩的不过断壁残垣。刘鹏开始翻阅大量史料,反复琢磨郎世宁的《圆明园铜版画》中的关于海晏堂细节,还专门去各个陈列海晏堂复制品的场馆考证。

“海晏堂是由西方人设计,所以糅杂了西方的绘画雕刻基础和审美观念,又加入了中国文化。如果不理解透彻,做出来哪儿都不对。”刘鹏说,在原址旁复制还原,就是要让世人看到它曾经真实的样子

实地勘察阶段,刘鹏和学生一次次跳进池子实地测量,把每一项数据精确到毫米,复建的草图也画了上百稿。耗时3个月后,专家团审核刚通过复制图纸,他就带着30名能工巧匠设计小稿、制作大稿、雕刻、运输、安装。

海晏堂喷水池两边,呈“八”字形排列着十二生肖兽首铜像。因部分还流落于海外,缺少实物可参考。在还原马首时,最初制作的马鬃是贴在马脖子上的。为了求得准确,刘鹏派人专程去了一趟澳门,发现马首的马鬃是飘逸的,就马上修改了方案。

刘鹏介绍,他们先用泥巴做成30厘米高的小稿,经过反复修改确认,再放稿成1:1大小,然后才能进入铸铜工序,每一步都要经过专家团的审核,光是设计小稿和试色就做了千百遍。最终铸出的兽首上,就连褶皱和绒毛等细微之处都清晰逼真

历时3年时间,在刘鹏和他的团队及众多专家的努力下,海晏堂前的喷水池和十二生肖铜像“重现”了昔日辉煌,让人们既可以看到海晏堂原本的风貌,也能透过它了解到大石窝汉白玉石雕的高超技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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